第13章 统一意见是休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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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夫人住的院子叫做松风院。

此时各房都来了人,带着贴身的下人,几乎将厢房坐满。

二房沈长虎和沈斌父子、三房夫人刘氏和女儿沈欢,都因为去质问阮江月而被丢进了人工湖。

沈熹原是想进去找阮江月理论的。

看到那幅场景完全不敢靠近,撒腿便跑了回来。

静默了片刻后,有人忍无可忍地出了声,接着所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咒骂起来。

“她疯了、疯了!”

“上不尊敬长辈,下不友爱小姑,沈家怎么会有这种疯妇儿媳!”

“沈府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她进门!真真是个丧门星!”

“活该岩儿不喜欢她!”

“我支持岩儿娶平妻,等岩儿成婚就把这个疯妇关起来,家规家法伺候!”

“应该休了她。”

“对,就该把她休回阮家去——”

大家七嘴八舌地咒骂着,一声更比一声高。

沈岩的母亲大夫人赵氏靠在榻上,脸色阴晴不定,一直没吭声。

昨日她追阮江月时摔倒了。

这老胳膊老腿的竟是不经磕碰,扭了腰起不了身,现在只能躺着靠着休息,稍微动一下骨头就跟碎了似的。

身子的疼痛加上阮家月疯癫作为折磨心神,她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糟糕。

“好了!”

一声轻喝,所有咒骂数落的声音全部停住。

赵氏沉着脸,“你们在我这里骂她有什么用?有本事冲进梧桐院去骂,或是你们够厉害,冲进去和她动手,也能出几口恶气!”

众人都噤了声。

阮江月疯了。

连叔叔婶婶去她院子前问几句话都能被丢进湖里。

这根本是六亲不认。

谁敢去她院子前头骂?

更别提冲进去打人,出恶气了。

那不得被阮江月给拆了?

赵氏瞧所有人都闭了嘴,一幅胆小如鼠的模样,心里低咒了一声“指不上的软蛋”,才问:“现在是什么情况了?”

二房夫人张氏说:“现在管着我们几房院子琐碎的管事,拿着册子点算院内东西。”

“衣裳首饰、桌椅板凳、茶壶杯盏……连地上的一块青砖都不放过。”

“我们过问,那做事的管家、婆子就说是少夫人吩咐了要清点,其余也不多说。”

“但还是有些话从下人们口中传了出来,说是阮江月要和离,做这点算是要把她给沈家置办的所有东西全都拿走。”

“她是沈家媳妇,为沈家置办都是花沈家银子,她不过操了点儿心罢了,怎么能说这个话呢?”

三房的沈长礼也怒道:“就是,当初给她掌家是看在阮家的份上,是看得起她!

这三年来她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,日子反倒过的捉襟见肘起来,吃不饱穿不暖的。

多喝口酒都要看人脸色,沈家家大业大,何至于此?我猜她平素贪墨了不少公中银子。

现在咱们还没找她对账,她竟然敢这么撒泼,真是反了天了!这事不能这么算了!

先对账,叫她把银子吐出来,然后把岩儿叫来,写休书休了她!

现在岩儿带回的那个白姑娘可是立了功的女将军,婚事也是皇后娘娘允准的,现在就算休了阮江月,皇后娘娘也不会说什么!”

二房夫人张氏点头:“对,就应该这样,我们沈家好歹也是开国的功臣,绝容不得被个外姓儿媳这样撒泼欺辱。”

沈熹义愤填膺地说:“叔叔婶婶说的是,我这就让人去请我哥哥回来。

原本当初我们盼着进门的嫂嫂也不是她,要不是皇后娘娘懿旨……”

她也知道皇后抢了沈家儿媳,让人替嫁堵沈家嘴的话是不能乱说的,话说一半气愤地咬牙闭了嘴。

顿了顿后沈熹又说:“她这三年每年都要外出一段时间,前几日又离府三天,去了哪也没个交代。”

“谁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哥的事情?如果她和别人不清不楚……不洁可是大罪,够休她十次八次!”

“更不必说她现在在府上发疯,早就犯了七出!”

四房夫人周氏听不下去了,冷冷出声:“你一个闺阁姑娘,长辈说话你插的什么嘴?还有,什么不清不楚、不洁?”

“不确定的事情不要乱说,诬赖人家清白。”

“好了!”沈夫人赵氏把沈熹拉近身边一点,护卫姿态明显,“她还小,这里也都是自家人,什么不能说的?”

“再说了,她也没说错话,阮氏每年出去几个月是事实。”

周氏眼底闪过几分厌恶之色:“大嫂还真是护着你这个宝贝女儿……你们接着议吧,我院中有事就先回去了。”

话落她便利落地起身离开了。

三房的沈长礼和二房张氏又待了片刻,统一意见都是休妻,让赵氏找沈岩尽快办。

之后也离开了。

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。

赵氏闭着眼揉着额角,只觉头疼的厉害,“这些蠢人。”

休妻?

说的容易!

沈家原就是个空壳。

她当初带来的嫁妆撑了一段。

后面撑不住时,阮江月到了。

阮江月嫁入沈府,阮家没给准备几个嫁妆。

皇后那里,出于对阮家的补偿倒是给了一些赏赐,但也都是什么屏风、摆件、画缸、桌椅等大件。

看着又大又金贵其实根本不值钱。

赵氏掌着沈家这个烂摊子多年,太过清楚过日子要真金白银。

正发愁的时候,细心的她发现阮江月吃的用的十分讲究。

她便试着与阮江月释放一点善意。

然后一点一点诉苦,哭穷。

时间久一点后,阮江月果然上套,出钱办了几件事。

之后赵氏再接再厉,直接把沈府这个烂摊子交给阮江月。

她时不时地哭泣自己的不易,然后说自己当初未嫁之时被父母苛待、不喜,被不公平对待。

阮江月也是被父母所弃的。

久而久之,便有同病相怜之意。

赵氏再口口声声说将阮江月当做亲生女儿对待,便将阮江月的心基本拿捏了。

这几年下来,赵氏发觉阮江月手中有私产,而且不在少数。

她原以为可以顺顺利利一直拿捏下去的,沈家指着阮江月过活。

谁知阮江月不知从何处知道了什么,竟忽然翻了脸!

“我们一直藏得很好,阮江月怎么可能忽然知道?”沈熹冷冷地哼了一声,“我看是周氏说的。

她气母亲当年骗她嫁进来,所以怀恨在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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